医院皮肤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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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赵氏流派
治疗斑秃经验浅谈
前言
斑秃又名圆形脱发，中医学称“油风”“*舐头”，是一种以头发突然成片脱落，局部皮肤正常，无明显自觉症状的常见皮肤病，因临床表现为头发突然脱落、头皮光亮而得名。本病可发生于任何年龄，尤以青年人患病更为普遍，常在过度劳累、睡眠不足或受到刺激后发生。医院皮肤科重视赵炳南教授学术思想的传承与创新，对于斑秃的内服及外用治疗进行了系统研究，总结如下。
图片来源于网络
Part1
中医古籍对斑秃的记载
1.病名记载
中医古籍对斑秃有“毛拔”“发落”“发坠”“油风”等记载，如《内经》提到“毛拔”“发落”“发坠”等。
2.病因病机
脾肾不足
脾肾不足，精不化血，血虚不能养发，则发无生长之源，故而脱发。《素问五脏生成论》言“肾之合骨也,其荣发也,其主脾也,是故……多食甘,则骨痛而发落。”《素问·六节藏象论》亦言“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肉,为阴中之少阴,通于冬气。”《灵枢经·阴阳二十五人》载“足阳明之上,血气盛则鬓美长,血少气多则髯短,故气少血多则髯少,血气皆少则无髯,两吻多画。”反映了早期医家对肾、脾胃虚弱引起脱发的认识。
血热生风
过食辛热、炙煿之味，或者情志抑郁化火，损阴耗血，血热生风，风热随气上窜于巅顶，毛根失于阴血濡养，而风动发落。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张子和首倡血热发不荣之说,他认为“年少发白早落,或头起白屑者,血热太过也。世俗只知发者血之余,以为血衰,不知血热发反不茂,火多血少,木反不荣,火至于顶,炎上之甚也。”丰富了须发病辨证论治内容。
血瘀毛窍
皮里肉外血瘀，阻塞血络，新血不能养发，故发脱落。《医林改错·通窍活血汤所治之症目》言“……头发脱落,各医书皆言伤血,不知皮里肉外血瘀阻塞血路。新血不能养发,故为脱落”。又言“无病脱发,亦是血瘀”。另《血证论·瘀血》言“瘀血在上焦,或发脱不生”。以上论述均提示头部肌肤气血瘀滞,使毛发失养,亦是脱发的主要病因之一,以通窍活血汤治之。
气血两虚
脾胃气弱，或气血亏虚，气虚则血液难以化生，发失所养，气虚不能温煦肌腠，玄府不固，毛根空虚，风邪乘虚而入，故成片秃发。《外科正宗·油风》言“油风乃血虚不能随气荣养肌肤,故毛发根空,脱落成片,皮肤光亮,痒如虫行,此皆风热乘虚攻注而然。治当神应养真丹服之,外以海艾汤熏洗并效。”油风病名首见于该书,明、清两代的一些外科专著均沿用“油风”病名。
Part2
赵炳南对斑秃病因病机的阐述
赵炳南教授是我国中医皮外科的奠基人和开拓者，为燕京赵氏学术流派创始人。赵炳南教授传承《外科正宗》《医宗金鉴》，提出斑秃病因多因肝肾虚亏,阴血不足,血亏气虚,腠理不固,风邪乘虚而入,风盛血燥,致发失所养则脱落，治宜滋补肝肾、养血祛风生发,方用神应养真丹加减。局部治疗为生发酒外搽、鲜姜块外搽或梅花针敲打,1次/天；或外用鲜椰子汁或椰子油搽局部。使用单方成药时可配合神应养真丹、七宝美髯丹和健身宁。
赵炳南教授将斑秃辨证为肝肾亏虚，血虚失养；治则为滋阴补血，乌须生发，拟定苣胜子方治疗斑秃，方药组成：
苣胜子9g黑芝麻9g桑椹子9g川芎9g
酒当归9g甘草9g菟丝子12g何首乌12g
白芍12g炒白术15g木瓜6g
水煎服，1剂/天,2次/天
Part3
张志礼对斑秃病因病机的阐述
张志礼教授是我国中西医结合皮肤性病学科开拓者之一。张教授治疗斑秃多从心、肝二脏论治，其认为斑秃病情变化迅速，故与“风”之善行而数变之性相关；肝为风木之脏，斑秃诱因多因情绪不佳，系因肝热生风而致；斑秃好发部位巅顶属肝经，头侧属胆经。斑秃亦可因劳神过度、心悸失眠、耗伤心血，气血不足而致，故张教授多用酸枣仁、远志、合欢花、菊花、钩藤等药物治疗，拟定养血益肾煎治疗，方药组成：当归6g、川芎6g丹参15g、赤白芍各15g、白术15g、茯苓15g、木香10g、首乌藤15g、天麻15g、女贞子15g、仙灵脾15g、菟丝子10g等。功用为养血益肾、健脾生发，主治斑秃、全秃、神经性皮炎及血虚、血燥、脾肾两虚引起的皮肤病。
Part4
邓丙戌对斑秃外用药物的阐述
燕京赵氏学术流派传承人邓丙戌教授传承创新燕京赵氏学术流派学术思想，研读百部中医古籍，提出了“类比选药”的皮肤病外用治疗理论，将中药外用生发护发类药物分为生发药和护发药。
生发药
1.刺激生发药物：各种脱发均可选用。本类药物能刺激患处，温通血脉，可促进毛发生长。代表药物生姜，味辛，性微温，归肺、脾、胃经，可发汗解表、温中止呕、温肺止咳。生姜的有效成分姜烯能直接透过皮肤表皮，深入到毛囊根部，对毛发有很好的滋养效果，同时还能预防头屑。
2.补益生发药：各类脱发均可选用。补益之品可促进毛发生长，以益气药为主，亦有部分养血、补阴药，主要有*参、*芪、当归、墨旱莲、冬虫夏草、丹参等。代表药物墨旱莲性凉，味甘、酸，归肝、肾二经，功于滋补肝肾、凉血止血；捣汁涂眉发，能促进毛发生长；内服乌发、黑发。《本草纲目》提出墨旱莲可“乌须发，益肾阴”；《唐本》曰：“洪血不可止者，敷之立已。汁涂眉发，生速而繁。”
3.涩敛生发药：主要适用于雄激素源性脱发伴皮脂溢出明显者。本类药物多性涩或燥敛，可脱脂而助生发，主要包括诃子肉、侧柏叶、透骨草、松叶、榧子、明矾等。代表药物侧柏叶味苦、涩，性寒，归肺、肝、脾经，功于凉血止血，化痰止咳，生发乌发，可治疗血热脱发，须发早白。《本草从新》提出其：“最清血分湿热……属苦寒燥涩之品。唯血分有湿热者以此清之为宜,柏有数种。唯根上发枝数茎。蒙茸茂密。名千头柏，又名佛手柏者为真。或炒或生。用桂、牡蛎为使。恶菊花。宜酒”。
护发药
用于毛发营养不良，如毛发干燥、枯*等，类比选药与“内治之药”类比，补益之品可以护发，冬虫夏草、*参、*芪等补益之而护发。
医院经典外用方药
复方生发酊：方药组成：女贞子，当归，川芎，淫羊霍等。功能主治：养血益肾，生发护发，用于脱发用法：用棉签沾取生发酊涂于脱发处，2次/d。
生发酒：方药组成：斑蝥2个，百部酒mL；制法：将斑蝥直接浸入百部酒内，浸泡十昼夜，滤过备用；功用：杀虫，止痒，生发；适应症：斑秃，脂溢性脱发，神经性皮炎。
复方斑蝥酊：方药组成：斑蝥12个，全虫16个，乌梅肉30g，皮硝10g，百部酒mL（或75%酒精）；制法：将上药直接浸入百部酒内，浸泡十昼夜，滤过备用；功用：杀虫，止痒，生发。
外治斑秃不同剂型的适应症
生姜多以鲜药外用；肉桂多以散剂，以米醋蘸药戳上；川椒、斑蝥及补益生发药多以酊剂外用；干性皮肤多以油剂进行治疗；涩敛生发药多以水煎外洗或配成酊剂应用。
外治斑秃的注意事项
外治斑秃时应将药物直接涂在头皮上，因为只有使头皮受到刺激、补益和涩敛才能达到生发目的；除斑秃外，其他脱发在涂药时应把头发分成若干个缝，以便药物涂在缝内的头皮处。手法（摩擦、外戳等）要适度用力，避免擦破头皮，药物作用时间应足够长。坚持治疗3个月以上可数种方法交替使用，解除患者精神负担，树立治愈的信心。
Part5
医案举例
患者，女，25岁，年8月17日初诊。患者脱发已有2年，现大部已脱光。患者于年10月发现头部有一小块头发脱落，由指甲大小发展成大片脱落，皮肤光秃，偶痒，不脱皮，自用生姜外擦效果不显。后又外擦多种酒精制剂及服用中西药，效果均不理想。现眉毛、睫毛也开始脱落，不思饮食，二便可。月经后错，夜寐不安，多梦。
检查：头发及眉毛、睫毛约2／3脱落，头皮光亮。其间散在少许毳毛，残存之毛发稍触动即容易脱落。舌苔薄白而滑，舌质淡红；脉缓弱无力。
西医诊断：斑秃(全秃)
中医诊断：油风
辨证：肝肾不足，血虚脱发
立法：滋补肝肾，养血生发
方药组成：生地五钱、熟地五钱、鸡血藤五钱、首乌藤五钱、生*芪一两、川芎三钱、白芍五钱、明天麻二钱、冬虫夏草二钱、旱莲草三钱、桑椹五钱、木瓜二钱。以上方药，煎水ml，分温服用，30付。
二诊，服上方1月后，年9月，饮食稍增，月经已正常，睡眠稍安定。头皮部分可见少许新生之毳毛，原残存之毳毛较前变*，色稍深，变粗，变硬，未再继续脱发。
三诊，继服前方2个月后，年11月，头部毳毛已有新生，原有之毳毛已大部分变*或棕黑色，较粗硬，饮食调，夜寐安，精神已较愉快。改用桑椹膏（黑桑葚，功用：滋补肝肾，聪耳明目），用法：每服三至五钱，口服2次，热开水冲服和七宝美髯丹。
四诊，服药1月后，年12月，头发大部恢复正常。唯毛发及眉毛颜色稍淡、稍软，临床已基本治愈。
按：斑秃属于中医学“油风”范畴，表现为毛发成片脱落，头皮色白而光亮，时有痒感或无任何自觉症状。本例患者属于肝肾阴虚，心肾不交，气血不和所引起的脱发，以滋补肝肾、养血祛风为法。方中生地、熟地、首乌藤、白芍、桑椹、旱莲草、冬虫草养血滋补肝肾；生*芪、川芎益气固表，活络；天麻、木瓜散风、镇静；后改用滋补肝肾、养血祛风的桑椹膏及养血补肝益气的七宝美髯丹，都是为治本。赵老认为天麻加补血补肝肾的药味有促进生发的作用，惯用神应养真丹加减，认为外用鲜椰子汁或椰子油搽局部也有疗效。
元
宵
快
乐
本文内容节选自《北京中医药》杂志年第12期《燕京赵氏学术流派治疗斑秃特色方药简介》一文，略有删减。
责任编辑：江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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